說我想說

Every day One Sentence: If one hears bad music it is one's duty to drown it by one's conversation. 假如你聽到一段難聽的音樂,你有必要用大聲談話的音量來蓋過它。~英國作家 王爾德(摘自施宇

2012年9月9日 星期日

甘榜小故事

雨點,有一滴沒一滴地落下。我站在石灰橋上,聽著群鳥歸巢的叫聲,看著平靜的河面發楞。
這是,陪伴我長大的漁村,在我文章內,出現頻率最高的地方。

腳步,情不自禁沿著石灰橋走。每個週六和週末,就跟自己說好要來走一趟沉澱之旅,卻是常常放自己的鴿子。因為,總是覺得每個星期會回來,時間多著呢。是的,是這樣的心理,導致許多事一拖再拖。

石灰橋,最近再重新修補。身旁的木屋,崩塌的崩塌,更多的是翻修的磚屋。曾經,每早必到的雞飯店,亦無影無踪。我們喜歡在窗口處叫喊著:“黑人珍,我要雞飯一包。”時光荏苒,木屋轉成磚屋,雞飯店也由面海退居到後頭面路去。

甚至,我不曉得轉角處,會是怎樣風景了。出現在眼前的景色,有點熟悉,更多的是陌生。許多屋子裏走出來的小孩,全然陌生的臉孔,那眼神望著我,倒像我是外來的旅客。

腦海裡,想起賀知章的《回鄉偶書》: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終於,我真切體會到詩人的心聲。縱然,我每個星期都回家,卻幾乎都是駕車出外。極少撥出時間繞著村子走一趟。而今的陌生,是自找的。

“樸實不做作是妳的特點,不如做個紙上的阿牛?給我們寫實又貼切的kampung小故事。”玉清在面子書的留言,像是一把魔音,不斷在腦海迴盪,愈來愈響。

彪民的《今晚最night聽》,挑起我最初的個性。我喜歡聽故事,也喜歡寫故事。本來,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

衹是,現實多重的考慮,我沒堅持下來。我已不再是我,有著自私自利的外殼,少了一種付出的動力。

很多時候,會陷入一種過去在文字天空翱翔,悠哉閒哉的美好裏。縱使,我每天都在寫字。不管是手寫或電腦打的文字,可我就是覺得自己的文字,沒有以前那樣好。哪裡出現問題,我也說不上來。

他說我,妳就是愛胡思亂想,沒做以前,就裝滿負面想法,想到最後,就什麼東西都沒做了。

是啊,我總是覺得很多東西,自己做不到。但是,一篇篇的遊記,因為堅持而完成了。城人小說,在滴滴答答,一個接一個的方塊字連接中,登在大都會裏。突如其來的感性,造就了星洲副刊中的散文。

那些小小成就,是我莫大的榮耀。雖然,我知道,這些都不夠。

我知道自己還急於用文字去留住記憶中家鄉。可惜,沒照片輔助了。這件事,一再耽擱。其實,毫無頭緒,該從何下手。你們,能給我建議嗎?

我要重新回到故事的世界裏,聽著故事,也想寫故事。

你有故事想告訴我嗎?如果,你想把自己的故事,化成文字的話,歡迎妳告訴我。我希望,你的故事背後,也能夠帶著一些家鄉的影子。因為記憶中的家,有時會在現實中,變了樣。

你想要文字留住什麼?我想用文字,留住我記憶中的家鄉。

雨點,越下越密了。我,快步回到溫暖的避風港。

@壬辰年柒月廿肆日@

2012年9月8日 星期六

家常便汤

我爱喝汤,这是身边朋友都知道的事。当然,所谓的汤,是指平常时出现在饭桌上的药膳,而不是汤面。

我和汤的缘份,该追溯到旧公司给我们一班同事上药膳课说起。那时,我对“煮”,简直是敬而远之,连煎蛋都不会,说出来,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最初,我们皆是沉闷听着老师讲课。直到考完试后,轮到做药膳的实习,个个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大厨师。没厨艺天份的我,幸好找到两位懂吃懂煮的大男人做组员。所以,几个星期的实习,吃着别人精心熬制的药膳,毫不费力地轻松过关。

难题就出在,个人药膳的考试上。

“你们每个人都要自己研究出一道药膳,当作是最后的考试。”台下,已经有好几个人吓到脸青口唇白,哀嚎连连。在下,是喊到最大声的那位。
回到家乡,赶忙找大主厨—老妈共商大计。可惜,她对药材一窍不通,只懂得煲普通药材汤,根本对我无补于事。

我这只热锅上的蚂蚁,眼看别的同事皆纷纷交上自制的菜单。我却是望着白纸发呆,束手无策。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有位网友给了我不错建议。然后,再经过我稍微加料,总算在手忙脚乱中,做出一道香味四溢的补气抗老益寿鸡。

此道药膳,先是是江鱼仔做汤底,再结合了人参、花旗参和当归的香气;枸杞子和红枣的甜味,还有茯苓、海玉竹和淮山的助阵,为我赢来不少口碑。甚至,有同事赞不绝口,在往后的日子里,总是想念我的处女作。

考试当天,也是一场比赛。大家为取得胜利,各出奇招。有些同事还花尽心思雕刻南瓜;要不然就是在外观上下功夫,务必先让评审眼前一亮。临时抱佛脚的我,不想对不起自己的处女作,也匆匆布置,但求过关即可。

后来,几位评审选了几道药膳进入最后的十二强,我居然也给选上了。当时,是乐不可支,对我而言,简直是莫大的鼓舞。虽然,在最后的决赛中,我没法为自己赢得任何奖项,却足矣。

这段丰富多姿的短期课程,使我和药膳自此结下不解之缘。

我开始喜欢每个星期回家时,炖一锅的药材汤给家人喝,小瓜们也举起拇指赞好。当然,并非每次都能炖出美味的药膳,却实实在在让我感受到炖汤和喝汤的乐趣所在。

一道真材实料的药膳,并不需要太多调味料。只须任由汤内食材把各自的味道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即能轻而易举掳获味蕾。

而且,晚饭前一碗热腾腾的汤下肚,总能温暖我饥肠辘辘的胃,有种幸福的滋味油然而生。明明肚子已然饱到快走不动,看到那碗热汤,依旧有空间把它给喝下。

不只如此,不同药材制作出来的汤,更是常常带给我许多的惊喜。唯有亲身去尝试过该种药材的味道,才能了解药材的食性,并在下一次炖得更好。有时,我喜欢在热烟氤氲里,嗅着药材的味道。然后,猜着里头藏有什么材料。

就是这样的满足感,赐给我源源不绝的动力。每当在外头喝到美味的汤时,就能翻搅厨师在里头究竟加了什么好料?然后,回家自行研究去,演变成无汤不欢的地步。

再豪华的飨宴,怎也比不上自制的幸福家汤。

刊登於二零一二年八月卅日《星洲日報星雲活力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