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想說

Every day One Sentence: If one hears bad music it is one's duty to drown it by one's conversation. 假如你聽到一段難聽的音樂,你有必要用大聲談話的音量來蓋過它。~英國作家 王爾德(摘自施宇

2012年10月29日 星期一

路痴寻路

自从换了新工作后,我所面对最大的挑战,就是要驾车去不同的地方。这对路痴的我而言,很多时候,整个过程是战战兢兢,等到走回熟悉的路途时,才能安心驰骋。

朋友都说我,好选不选,选个那么远的地方上班。也不是没人劝我搬到较近的地方去住,上下班都方便。可是,我想逐步改变自己的环境,180度的大翻转的话,恐怕弄巧成拙,仍未完全适应,我先逃之夭夭。

单是由宿舍前往公司的路,我都想方设法找最快的途径。这不只是能使我节省时间,也能从中找出不同的道路,至少,可能因此避过塞车的路段。

在寻路的过程中,有时得以看到不同的风景。一发现不对劲,就会趁自己还未完全迷路前,赶快打电话求助。但是,更多时候,我是紧张到连身边出现出什么建筑物,都能忘记到一干二净。只知道按图索骥,安然抵达就谢天谢地,可劏鸡还神了。

有时,错过了特定的路口,就得重新回去再走。一路上,给了不少过路费,当是迷路的学费。

幸好,还有几位给我封为“路神”的朋友,能出手相助。只是,他们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因为,我一紧张,就会方寸大乱,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甚至,别人明明画好给我的地图,我都会怕那条路会突然消失似的,成天担心自己会迷路。

如果这时恰好旁坐有人,一定会看到我不停在深呼吸,即是冷气开到多大,依旧是紧张到大汗滴小汗,喃喃自语叫自己别紧张。

查看谷歌地图,那一条条像蚯蚓的路,稍微复杂,即弄得我眼花缭乱。看完以后,我仍是如坠五里雾,眼神迷茫。

“你知道吗?这世界上已经发明卫星导航系统(GPS)。”有朋友对我说。

“我看她连怎样打开方程式都不懂。”另一位友人揶揄我。

老实说,我的确有一部卫星导航系统。但是,也曾试过使用。只不过,它的指引,往往使我走更远的路,九弯十八拐。有时,带错也有之。所以,听过有人称之为Guna Pun Salah,我拍手叫绝!

当然,还有个原因。即是系统里面的指导声音,往往令我更精神紧张。本来,都已经是双手紧握驾驶盘,双眼紧盯着前方的路牌,怕自己走错了。双耳确实没有多大闲空注意听它在说什么,往往变成它在捣乱我的思绪,更添紧张的氛围。

“妳要去习惯它就没事了。”在寻路方面累积不少经验的同事,如是对我说。

路痴,还有一段漫长的学习路途要走。不过,这一路上,走错路,却也给了我机会,去认识多一条新路。而且,时不时会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经验,亦开阔了我的视野。

人生,正因有着这些未知的过程,才会制造出一波接一波的惊喜。勇敢闯过一个个的关卡,回首来时路,会感恩有段如此的经历。迷路,其实并不可怕,可怕是自己总躲在舒适窝里埋怨,忘记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人生路。

刊登于二零一二年十月廿三日的星洲日报副刊《星云》

风铃的联想


“叮叮叮~~当当当~~叮当叮当~~”

*照片为网上摘取。
打开房门时,门后传来的一阵清脆的风铃声。那串蓝银色的星月风铃,正挂在柱子上,微笑向我摇摆着身体。我撩拨四根银柱,陶醉在相互撞击的美妙铃声里,难以自拔。

我喜欢风铃,也和风铃很有缘。每次圣诞节交换礼物,总会换到风铃。这个风铃,是与前同事交换的礼物。当年换到时,爱不释手。尤其它碰击出来的声音,非常悦耳,

拿回家时,我将它挂在窗前。晚风吹来,它们就像调皮的精灵在玩乐器。我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会周公。

怎知,人算不如天算,它在深夜回荡时,变成毛骨悚然的夜半乐声,不断吵醒轻眠的我。第二天,我的熊猫眼就出来吓人了。

不只如此,身边的一些迷信人物,还绘声绘影告诉我:“妳在窗口放风铃啊?听说风铃会招魂的。要是不小心惹来那些肮脏东西,就麻烦了。”

我还强装镇定,说他们在胡说八道。等到夜阑人静,剩自己独守空闺时,飘来的乐声像真有人在我耳边轻言细语。加上不中用的脑袋趁机胡思乱想,我还是缴械投降了。

风铃重新收回圣诞袜子里,小心翼翼放在箱子做珍藏。自此,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惋惜中,心底浮出这样的感想:

每个器皿都有自己独特的声音,端看敲击者能否把它们合奏成一首此曲只应天上有的悦耳歌曲。可是,凡事都要双面看,往往用在不对的时间,它亦会成为干扰的噪音。

正如,天生我才必有用。每个人都可以是人才,是看有没有遇到知人善任的伯乐,把自己放在对的位子,绽放自我的光彩,而且能发挥出自己的最大潜能。许多成功人士,正是因为找到自己的长处,才能勇往直前,攀向事业的高峰。

天才和蠢才,仅是一线之差而已。但芸芸众生中,又有多少人,是真的放对位子了呢?

刊登于二零一二年十月十五日的中国报副刊《心情分享》

2012年10月5日 星期五

書獃

我在三年级时,就开始有副厚重的眼镜,结实扣在鼻梁上,与我的双眼相依为命。

据家人所述,因为我小时候很喜欢近看电视,近视眼就是这样惹出来的。这段记忆,竟然没在我脑海里,留下蛛丝马迹的片段。所以,无法辩驳些什么。

倒是,我会不时在回忆走廊上,看见穿着小学生制服的自己,走进图书馆,卷缩在暗角,正埋头在一本又一本的故事书中,咀嚼精彩的文字,无法自拔。当时,宛如在沉溺于爱河的人,一天不看书,生活就像失去重心般失魂落魄。

结果,修不到一身的书卷气,反倒因错误的看书方式,导致镜片也像驶快车的年轻小伙子,急速加厚,一圈又一圈地把我眼睛越缩越小,加上喜欢低头的腼腆样,同村的同学和村民看见我这副土样,送了我“书呆”的“雅号”。

我不喜欢这个花名,却关不住人家的嘴巴,唯有任由他们叫,还要有礼貌的回应人家。暗地里,我却发誓要为自己平反洗底。如果要改变别人的看法,就必须先改变自己。

所以,我在四年级时,受了老师鼓励和自己的渴望改变,逼沉默寡言、总是不敢直视人的自己,跨出封闭的世界。自此,我挺直背脊,抬头挺胸,鼓起勇气到处找人讲话和交朋友,尽量让自己活泼开朗,急于挣脱书呆的刻板印象。

偏偏,高度近视眼镜无法令我咸鱼翻身。直到学院时代,我使用隐形眼镜,总算有点脱离书呆样。再后来,遇上一班爱挑剔我打扮的活动朋友,教会我出门前,要整理衣冠,稍作装扮。至那时,我才渐渐学会找到自己的个人风格,真正离开书呆行列,

如今,翻看昔日不愿面对的书呆样,方察觉这些年来的改变,可以如此巨大。没想到,一句书呆,给了发奋图强的动力,令我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此时,突然想起一位讲师曾说过的:“问题来自生命中的停留。”唯有不断求新求变,个人才会有所成长。蓦然回首来时路,也会对自己努力过的成长轨迹,感到心满意足。

多年后,在家乡路上,曾听见有人叫我:“妳是书呆哦?”我笑笑点头打招呼。没想到,昔日恨之入骨的花名,现在听来,竟然,格外亲切。

刊登於二零一二年九月廿六日中國報副刊《心情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