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禁不起玩笑

今年年头的某一天，临出门跟朋友逛街前，姐突然从后面走来说：“你知道某某的女儿，前几天车祸过世吗？”

“那个女儿？”眼睛瞪得好大，千万千万不要是我的同学。

“听说是26岁的大女儿。”没错，是她。

然后，心里开始有种负荷不了的感觉。

我拨了一通电话给家乡好朋友，一如我去年，我要证实她表弟（也是我小学同学）的死讯一样。

去年，就是在报纸头条看见曾经熟悉的面孔和名字出现，照片的下头，标示着死者。

“是真的，她男朋友驾快车，控制不到，结果往右撞，她飞出车外，当场没了。她男友也跟着去世。坐在左边的前后座的两个人都安然无恙。”沉重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她男友向来都没开快车，当天不懂为何突然开快车，而且他们都叫他驾慢一点，可是，他没听。如果，他没驾快车，这场死亡车祸，应该是可以避免的。”是注定吗？这个注定，可以避免，为何还要去做？

她说，报纸也有出，我却不敢再看，血淋淋的，我怕自己会哭到很厉害。虽然，她不是我很熟悉的朋友。可，她好年轻，也漂亮。我只是好心疼，父母辛苦养大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未几，在新年期间，探访老朋友时，隔着篱笆，一来一往的聊着近况。聊到近来逝世的朋友，她算算手指说，我们也有4个同学不在了。

“还有谁？”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

“一个是小学时田径和跳高都很厉害的那个，叫什么名了，一时想不起来。另外一个是很高大，经常给人邋遢的感觉。”

“曾经跟我同班，经常给老师处罚的？”小心翼翼地证实。

“对啊。”她点头。

然后，我吐出一个快遗忘的名字。确实是他，两三年前的车祸夺走生命。另一个是半年前，亦是车祸。

我对他们的记忆，永远停在小学六年级。怎样也拼凑不到他们的样子。一辈子，原来可以短到这样可怕。4个，都是一样的原因离开。

霎那间，所有的悲伤情绪，一下子排山倒海而来。无法理解，更无从适应。

回到家，我翻箱倒柜，找出了发黄的小六全班照。照片里的人，依旧整齐排列在礼堂前，意气风发对着镜头笑呢。

拿起手指，一个个数着，41个同学，活在世上只剩39个。我握着照片怔忡良久，任由湮远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被翻阅。

荒謬，真的好荒謬。多年不见的同学，得到他们的消息，却是最后的死讯，就像我在当记者时，怕接到要去做的新闻，是我认识的人一样。

酗酒、开快车，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所以，我向来都对同事和朋友喝酒及驾快车很反感。

发泄，仅仅能用这样的方式吗？快感中的刺激，也是死神觊觎要掠夺你灵魂的好机会。生命，不是能够重来，而且好脆弱，请珍惜那么的一次。

不要让爱你的人流伤心的眼泪，眼泪像珍珠般珍贵，生命更是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把自己过得好，就是报答爱你的人最好的方式，也是我向来遵守的原则。

我很爱很爱身边的人，所以，我会过得很好。我不想看我爱的人为我担心和流眼泪。也请你们珍惜自己，你可以任性，在安全的范围内任性就好，却千万别赌上自己的生命。别让自己踩上遗憾后悔的道路，回不了头。只要还活着，就是一个希望。

我悲痛，却不知怎么无法流出眼泪。做不了什么的我。只能送给你们这首没谱曲的歌词，也算是纪念你们给我的一段记忆。

题目：那些年 那些事

谁的年少轻狂不喜欢自由
却忘记 广告提醒的马路如虎口
疯狂过后的遗憾 任何人都不想有
偏偏无人真正看透 死神随时在你左右

遗憾总留在无法弥补之后
一辈子 终止在年华正盛的时候
终生不老的你们 没有衰老的以后
像场精彩绚丽的演出 留下灿烂完美的镜头

那些年 那些事 不堪再回首
久违的朋友 永远聚不了首
老天爷是否忘记给你们保佑
让你们来不及道别就出走

那些年 那些事 照片的故友
突然的想起 该去那里问候
两个世界有没有连接的入口
让我们解一解长久的离愁

如果知道结局哀愁
知道生者痛得无法承受
还会不会让生命有遗漏
我始终看不透 你们永恒的出走


于2007年6月6日，晚上11.16分完成。
已刊登在2007年8月27日星洲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