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不回的憾事

1999年，SPM成绩放榜时，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学校拿成绩。当我颤抖地从慈祥的校长手中接过成绩单时，我的目光就先锁定在华文科目。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3分。

我的脸色在霎那间刷白，脚步有点踉跄。心里直囔着不可能，怎么可能？它是我最喜欢也最有信心的科目，预考成绩我还拿A1，怎么相隔几个月，降了两分？

脑袋一片空白，恍惚走到草场时，巧遇见其他回来拿成绩的同学。其中一位同学得知我的华文拿3分时，立即得意洋洋揶揄我说：“咦，妳的华文不是很厉害的咩？我的华文向来都不是很好，竟然还赢你，拿A2哦！“

这句话，相隔多年，或许，她早已将之抛诸脑后，但是，却一直不断在我脑海里盘旋。她不只在我伤口上撒盐，还袖手旁观看热闹。

咬着牙，忍着气，我硬是把那股愤怒狠狠吞进肚子里。我告诉过自己，输了这一次，不代表我满盘皆输。考试的成绩，也不表示我的华文比她烂。我一定要在未来的日子，更努力把华文学得更好！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不理想的成绩单，视线开始模糊，然后就噼里啪啦哭个不停。我回想当日考试情景，最有可能出错的，就是作文那张考卷，我应该写得太长，甚至有点离题，才会换来令我后悔莫及的成绩。

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可以重考华文。可是，我并没有如此做。此次的失败，就当作人生不能重来的遗憾。同时，也告诫我自己，即便是信心满满的胜局，也别太掉以轻心。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个记在青春纪念册的教训，是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呼叫回来的憾事。

已刊登在二零一零年十一月九日的星洲日报副刊十一月征文《呼叫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