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乾才剛含在口裡,牙齒還沒來得及將它撕裂,身邊就傳來一把聲音:“阿姨,我要。”
然後,那雙渴望的眼睛,射得我不得不正視他的要求。
“你要這個,還是要那個?”我指了指他左手拿著的巧克力餅和我手上的肉乾。
“要這個。”小小的食指指著我的肉乾。
“那你那個給阿姨。”我伸手要拿他的巧克力餅,他卻捉著不放。
“要哪個?”我再次問。
“要這個。”他又見風使舵,要自己的巧克力餅。
我咬了一口肉乾,小瓜的聲音像魔音再次鑽入耳。
“阿姨,我要。”又來拉鋸戰了。
“兩個衹能選一個。”我無奈表示。
我不想養成他貪吃的個性,唯有出此下策。回頭又想, 那麼小就逼他做選擇,好像有點殘忍。於心不忍之下,肉乾也撕一小片進他口裏。兩個姨甥,就坐在五腳基的藤椅上,邊吃肉乾邊享受海風的吹拂。
我蠻能理解姐夫兩夫妻的一種彌補心態。一個星期回來一次,能夠給孩子的時間不多。衹能通過要風的風,要雨得雨的縱容方式來換回小孩的親近。
每當他們夫婦回來時,恩恩就成為超級橡皮膠,粘著老姐不放。有段時間,更是連她上廁所和沖涼都不給,動不動就嚎啕大哭。他刁蠻撒野的程度,能人所不及。我很想狠狠打他一頓。
老姐回去後,所有的喧鬧回复平時的寧靜。他立即換上一副乖巧似小貓的鄰家男孩模樣,興奮地和妹妹們玩樂、親切地向過路的鄰居打招呼。
我簡直無法把兩個南轅北轍的性格聯想在一起。偏偏它們都在同個小小的軀體內,分工合作,而且,天衣無縫。
“這叫什麼?叫寵壞了。”這句話,我說了數十次以上。
大家都明知道不對,遇到那些小鬼頭,沒人治得了他們。家裡每個小瓜,都是給我們寵壞了。
做為旁人,我當然可以理智分析他們的心態不對。倘若站在他們的立場,或者,我也會犯上同樣的錯。
因為,我也試過每次給他們氣到火上心頭時,衹要他們衝著我,露出可愛的燦爛笑容,叫一聲:“阿姨。”多大的火氣,立刻煙消雲散。
看來,將來,我也會成為慈母多敗兒的一員。
@貳零壹零年玖月拾陸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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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跡天涯撒緣分,途經海角印足跡。